独立开发的100个思考

00 - 序

具备一定能力的开发者，往往都会有自己独立开发上架一款产品的梦想：用自己的技术，创造一款有自己署名的App，无论是否能赚钱，最起码会是自身一种能力的认可和证明，在个人简历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老话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在独立开发这件事上，技术并不是能做成产品的必要条件，往往从技术出发所作出的来的产品，会堆叠很多复杂的算法，会有围绕着一个技术问题花很多时间，所谓拿着锤子的人看什么都是钉子。用户并不会去理解产品背后有多么复杂的技术，不会因为几十万行代码买单。如果是在用户遇到问题时，你的产品背后的技术能很好的解决用户的问题，用户就会接纳你的产品，接纳了才会有付费的可能。

这时，对于独立开发者来说，就需要深刻地理解用户问题背后更加深层次的需求。就拿最经典的例子来说，用户之所以购买电钻，最根本需求其实是只是想在墙上个打孔，那基于打孔这个需求来看，究竟是去研发一块更复杂功能更多的的电钻，还是提供更方便的打孔服务呢？借此，理解用户的需求，就可以分简单地分为两部分：可见部分依赖于洞察力，不可见部分依赖于判断力。

作为独立开发者，理解用户需求是其一，现在很多高频场景已经被各种产品覆盖了七七八八，要想做出一款受人追捧的产品，就需要做找到跟其他产品的不同之处，需要提供比现有的更高效的解决方案。很多人会有一个错觉，叫做「观察者偏差」，就是会以自己的需求为出发点认为市场也有类似的需求，就好比说我喜欢喝比利时精酿，就想开一家精酿啤酒馆，但实际上罗斯福啤酒就没几个人真正喝过，缺少足够数量的调研，对于许多司空见惯的事情都会熟视无睹。用户使用你的解决方案本身就是一种交易，而交易的逻辑就是要做到效用最大化，效用最大化说白了就是物超所值，所以说用户选择你产品是有机会成本的，如果不能一开始就解决用户的问题，用户就很难二次买单。

此外，互联网圈子里还有一种非常露骨的诱惑，就是各个媒体都在鼓吹那些已经获得成就的独立开发者，似乎是他们的成功可以简单归因为技术好，且而很多访谈中，也只会去谈技术在个人成就中的重要性，就让许多开发者过度乐观。

说回到我的经历上来，我在做方寸笔迹的时候，一开始也是有着非常天真的想法，想借助自己在知识管理领域的研究，把优质的思想搬到互联网上供所有人使用，而恰好我也会写代码，事情看上去似乎是水到渠成，不自觉地眼前绘制出了一幅被媒体采访的图景。现在回头看这个图景，里面的「供所有人使用」、「知识管理领域」、「搬到互联网」这些词本身就预示着错误，试图仅凭写代码的能力，以过于乐观的市场规模预估，去挑战中彩票一样的成功概率。

方寸笔迹上线后也快速涌来了不少用户，当时我对需求的把控力被这一波潮水般的用户所击溃，注意力全都放在应付用户提出的需求，毫不吝啬地全都加到产品中，不惜把本身应有的feature推迟。经过一段不经复盘的打鸡血开发周期，埋下的隐患逐渐显露出来，增加的这些功能让原本比较轻巧的产品臃肿不堪，产品曾一度陷入瘫痪。

所以说，要做独立开发者，很多认知还是要从头开始积累，打扎实基本功，并不存在将工作中的认知简单迁移过来的捷径，也不存在所谓创业的Sliver Bullet，要脱离单一视角带来的偏见，要有自己对需求和市场完全独立的判断能力，要理解到技术的局限性，需要接纳多元的文化和价值观。

我会在本专栏写下100条我在独立开发中的思考，以及我所学习和运用的思维工具，借助我的具体案例，给想要做独立开发者提供一个反面案例，希望你能在遇到类似问题的时候有前车可鉴。

01 - 用户的两种需求

提到用户具备两种需求，很有可能会想到刚需和非刚需这种分类，但简单空洞的二分并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在不同场景下刚需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同一个用户在相同的场景里，也不同。

看个例子

逛超市的时候，经常是选购完了要买的东西，还会去逛逛别的货架，看看有没有自己可能会需要的东西。走到零食货架，就会联想到窝在沙发看电视的时候需要点什么让嘴别闲着；走到乳制品货架的时候，就会想买点酸奶回来做水果沙拉；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就会顺手带点排队时候看到的小东西。回到家之后，会因为忙到没时间或者要减肥，零食根本没拆开，酸奶也放在冰箱里面过期了，还有很多破壁机、豆浆机，因为买的时候想象很美好，最后也是挂到了闲鱼上。

换个角度，晚上跟小伙伴一起到了常去的饭店门口，发现要排队很久才有位置，这时就会面临两个选择：排队等或者换一家。排队等就不做讨论了，选择换一家就明显不是我的根本需求，我的根本需求是要吃这家的招牌菜，当换一家的时候我的需求就成了仅仅是吃饱饭。

再换个角度，很多人蜂拥去看电影，并不一定是电影好看，也可能仅仅是追星；很多人去和某个品牌奶茶，不见得有多好喝，可能是因为送小礼物或者半价；很多人追捧某个产品，可能不是产品力多强，可能就是抄了一线产品后价格做到了最低。

这类例子数不胜数，生活中太多有迹可循。那回头来看，用户的选择你的产品，是因为你满足了用户的需求吗？不见得，可能仅仅是情绪价值得到了一时的满足，但归根结底的功能价值为零。

再来看个例子

之前我所在的公司楼下有一家早餐店，价格要比其他早餐价格贵一倍，而且天天早上排队，但这家店的环境干净，服务很舒服，东西馅大也好吃，提供免费的柠檬水。有时候我觉得太贵，会选择去别家早餐店吃，这时我发现别家要么餐盘不干净，要么东西味道不稳定，更有甚者提供的餐纸一碰就碎，最终我还是会回到比较贵的早餐店吃饭。我的需求看上去似乎是吃饱饭，但实际上是干净、卫生、就餐环境舒服，东西品质稳定。

做互联网产品也一样，用户提出的需求，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好比说笔记工具，用户可能用过很多笔记工具，在体验新的产品时候不自觉就会跟其他产品比较，根据自己的使用习惯给开发者提出很多需求；另外，用户会选择你的产品，也不是真的需要，可能就是出于好奇想来体验一下，而你的产品只是探索中恰好碰到的那一个。如果把流入的用户错误地认为是忠实用户，而且完全听从用户的想法，很可能就会陷入错误的判断之中，错误理解用户需求导致战略方向出现错误。

02 - 明确要解决什么问题

人的天性会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的想法，即便想法是未经审查的。

查理芒格把这种认知归纳到「误判心理学」中，称之为：自视过高的倾向、过度乐观倾向。刚刚迈入独立开发的小伙伴，可能就会过于乐观的地估计事情的难度和自身的能力，会天真地想要去解决一个很大问的题，比如：开发一款操作系统、创造一个通用 AI 或者是帮用户做知识的转化。

在遇到困难回头审视自己的时候，就会发现自身很多很多的局限性：社会资源、时间、金钱、认知水平、技术能力等等，要无视诸多限制性因素来凭一腔热血创造出能被用户接受的产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著名的自媒体作家蒂姆·费里斯在《巨人的方法》中提到：不要恭维/吹捧/好高骛远，一开始可以从简单并且易处理的细节问题出发。

同样的，前段时间我参加过一个写作课程，课程期间老师反复提到的就是：写东西就要言之有物，不能过于空泛，一定要避开宏大叙事的思维逻辑。

就好比说：「一款能避免你加班做 Excel 的工具」这句，就远好于「提高你办公效率的神器」，而前面这句文案给了用户一个非常现实的场景，让经常加班做 Excel 的用户产生了深刻地共鸣，就会更愿意点进去查看，而后面这一句不明所以，办公效率的提高方式有太多了。

把视野放到市场上面，不用说巨头的产品，就说现在市场上受用户追评的产品，都具备一个共性：解决了用户的简单而具体问题。

迈克尔波特在《竞争战略》中提出了三个重要的战略：差异化、低成本、聚焦。对独立开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聚焦，对外聚焦用户群体、聚焦问题、聚焦用户体验，对内聚焦自身能力。聚焦的问题越具体是具体，就越能快速迭代出核心优势，就能提在有限的资源内创造出更有价值的自身能力组合。

回到上文说的写作上来，创作出来的内容本质上也是一种产品，结合自己的写作能力和个人背景，给读者传递价值。一个好的标题再结合好的内容，放在互联网上就会持续曝光，持续被人看到，持续传递价值，过于宽泛的内容会难以搞清楚行文的逻辑。

因此，独立开发的逻辑，是要找到一个细分的切入点，最好是高度垂直的领域，结合自身的能力，发现到尚未有效满足的用户需求，这时就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待解决问题，接下来就可以着手去做市场调研了。

03 - 精益工作法

无论是在职场还是自己创业，永远会受制于时间，总会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事情推进的不如预期。李笑来老师在一次分享中，提到一个观点：时间是唯一的终极生产资料，而很多人的个人商业模式实际上是在兜售自己的终极生产资料，用自己的生产资料给别人创造出远超于兜售价格的价值。这与纳瓦尔提到的：金钱有调用他人时间的能力不谋而合，太多人因为不知道时间怎么用就只能廉价卖出去换取金钱。人与人直接的差异并不是在时间保有量上面，所有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的时间成本是不一样的，我选择每天用8小时上班，实际上我付出的要远超过8小时：通勤、加班、休息等等，如果我把这些时间拿来去做其他的事情，做其他事情的最高价格，就是我上班的时间成本。之所以时间不够用，有没有可能就是时间利用的太分散了？

再继续之前，先来讲个丰田汽车的故事

在MBA案例里面，提到频率最高的，莫过于丰田的精益生产法（JIT：just in time，区别于LP：Lean Production）。在丰田发明精益法之前，汽车流水线的生产方式是按部门、业务单元生产，就跟《摩登时代》里面一样，每个部门只需要负责按照计划完成应配件的制造，在需要的时候将零配件组装成汽车销售，这种生产流程在丰田看来有两个问题：一是库存问题带来了很大的浪费，二是会带来大量的人工浪费。第一种浪费很好理解，就是生成完的零件堆在一起，会因为生产线升级、汽车配置升级或者产量减少，生产出来的零配件用不上，在仓库时间久了就浪费了。第二种是对人工的浪费，在汽车的生产流水线上有一个关键的环节，这个环节可能只占用10%的工作量，但对于完成一辆汽车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依现有的流程，这个关键的环节需要各流水线所需零件生产完成，在过程中，工程师就只能等着或者做其他不重要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人力浪费。

丰田的精益生产法通过降低浪费，最终节省了大量的时间，节省出来的时间又放在更重要的10%上面，这样循环往复。后来的精益创业法，就是延伸了丰田精益生产的方法，让创业者将资源专注在关键的核心功能上面，优先验证产品的核心价值。

在上一篇【明确我要解决什么问题】我提到了独立开发者要深入到具体问题中去，到了具体问题中就很容易找到目标，确定了目标自然也就明确了重要、紧急程度的划分。这段时间我特地察觉了身边的许多人，他们普遍有一个错误的执念，就是认为重复能造就核心价值，认为重复就会孰能生巧，认为书读百遍就能其义自见，但他们却都是在简单的重复：重复上下班、重复刷着短视频、重复杀掉下班后的时间、重复拿工资，他们被公司系统所吞噬，真正的成为了一个螺丝钉，直到被公司裁员的那一刻才会意识到。

人长期做一件事情，通过察觉到每次重复中变量的变化，积累这些变化的结论，就能产生复利效应。迭代是计算机领域的词汇，意思是在循环里把上次计算得出的成果，积累起来进入下一个循环中去，一开始的积累是0不要紧，要紧的是在进入下一个循环的时候带入之前的积累，如同棋盘放米的故事一样，最后的效应会是难以估量的。

史蒂芬柯维在《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里面提到

有效管理是掌握重点的管理，它把最重要的事放在第一位。由领导决定什么是重点后，再靠自制力来掌握重点，时刻把它们放在第一位，以免被感觉、情绪或冲动所左右。

我在阶段性复盘的时候，发现其实每天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可能只有一两件，这一两件事情可能只需要一小时就能完成，很多着急的事情往往是过了时效性就会显露出根本不重要的特点。是要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是完成十件紧急的事情，是我现在每天坐在工位上第一件要想的事情。

再说句题外话，保罗贾维斯在《一人公司》中讲到：

就算是在大公司里，你也是唯一个关心你自己的最大利益和生计的人，再没有人像你一样关心你是否能保住自己的饭碗。哪怕是在大规模的雇佣关系中，也只有你有责任确定和实现你自己的成就。

不论是独立开发者还是职场打工人，还是要先明确时间的使用方法，因为时间是个体所能拥有的、能迭代出自身竞争优势的、别人偷不走的终极生产资料，意识到价值和稀缺两者的可转换关系，来迭代自己个人的专属优势。

04 - 不要羞于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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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跟你的利益是一致的。

想想看，求职找工作看的第一个因素是什么？

是薪资，符合期望的薪资，就会想深入了解工作内容，合适的话就会投简历过去。因为薪资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更高的薪资就会给人带来更充足的安全感，也就能让人没有太多顾虑在公司专注地工作。因此，高薪招聘对双方来说是双赢的。

独立开发不具备在公司上班那么稳定的收入，需要额外承担开发过程中的所有成本，如果没有收入，独立开发就不会长久。

向用户要钱是独立开发最根本的营收方式，产品上线后就要增加付费功能，引导用户付费。如果体验还不错，用户就会愿意主动付费解锁更多功能，开发者就会更有动力继续迭代产品。整个产品发展就进入了正向的反馈过程：因产品好就会带来更多的用户，更大规模的用户就会有更多的付费用户群体，付费用户更多开发者在产出上就会越稳定。

独立开发对资金的需要比起上班来说有过之无不及，上班的时候不用担心产品能不能卖出去，不用担心社保要交多少，朝九晚五到了时间就会收到工资。独立开发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创业，要自己负责产品的设计、研发、上线、渠道和推广，卖不出去就没有收益，涵盖不了成本，最后会因资不抵债而破产。我看到过很多独立开发者通过打赏来赚钱，但由于收到的打赏实在有限，甚至连服务器的费用都难以维系，最终不得不放弃维护，回到职场做一名上班族。

既然用户跟开发者的利益目标是一致的，用户要的其实是好用的、稳定迭代的产品，开发者要的是产品的收入，因此不必羞于跟用户要钱，大大方方把价格标出来，即便是一开始产品不完善价格低一些，也会带来非常良好的财务状况，能专注于产品的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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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在底层逻辑上是一种投票工具。

如果你开发的产品或服务能卖得很好，自然是产品本身给用户带来的价值比较高，体验比较好，所以用户的付费意愿就比较高，就会带来长期持续而又稳定的收入；反之，如果产品发布之初描绘的前景很好，但在开发过程中不断掉链子，要么不能按计划交付，要么不断地调整方向，用户有可能会被前景吸引过来，但最后一定是因为产品本身的原因而离开，去选择其他的产品。

就好比说，好吃的店，你会去重复去吃；不好吃的店，吃一次管够。

你认准了一家好吃的店，就会经常去，因为要去探索一家新店，好吃还能接受，不好吃的话探店的成本就很高了。因为你的时间和金钱都是限制性资源，用过就没有了。所以，你会更乐意在喜欢的店里消费，在不喜欢的店花一分钱都觉得是浪费。

再把话说回来。

要想用户能主动付费，就首先要打好产品的功能基础。不过功能做得好，也不见得是用付费的必要条件，用户付费的这个场景中，钱是限制性资源，买了你的产品短期就不会再买同类的，用户的成本是其他产品的体验。

用户之所以会把钱给我，换个角度，就是用户拿钱来给产品投票，得到的票数越高，就表明用户的喜爱程度越高，市场的认可度越高。

当把用户的支付理解为投票之后，钱的意义就不需要用复杂的经济体系来解释，而是仅仅作为用户满意度的衡量指标。有时候，我会收到很多用户给我的邮件，说产品做的不错，非常喜欢再接再厉等话，我也很感动就会送一张折扣券过去，但用户却不使用优惠券也不付费，这就说明了产品在用户心目中还没有满意到给我投票的程度。

在选举中拿不到投票就意味着承诺不到位，在商业中拿不到投票就意味着用户不认可，道理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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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不是一味的向开发者提要求，开发者也不是在跟用户索取，独立开发的本质是传递价值，具备价值属性的东西都没有免费的。不如把钱先摆在明面上，扭扭捏捏、似是而非的做作反而让用户觉得不坦诚。

05 - 摆脱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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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会有听一种说法，叫做「别人就是这么做的」。

说出这句话，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要推卸责任，说事不怪己，给自己开脱；另一种是不愿自己思考，直接照搬。归根结底就是在诉诸无知、诉诸权威、诉诸公众，事情就算出失败了也不能说是自己错了，自己永远正确。

「别人就是这么做的」，这句话的魔力就是在思考的惯性上面，之前做事是沿着他人的思路下来，发现事情做的还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他人的思路就给指出了方向，在后面再遇到的问题的时候套公式就可以，长此以往，他人的思路就成了自己的方法，思维的惯性严重依赖于现有的方法。

刚出来做独立开发的同学，做事习惯上还会依赖于在职场的工作方式，由于职场上的工作是多协作完成的，每个人只负责其中一个环节，长期专注在一个技能领域，会过高地看重自己所做的部分，忽视其他部分工作的重要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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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开发的同学在开始阶段，就会对未来盲目的乐观，因为总觉得事情不成的根本出在技术上，但在我这儿技术从来都不是问题。就会习惯性地把技术打磨到最优，针对小功能或者是低频问题，做完整的是技术方案。这个过程是非常熟悉的，然而一旦产品要做用户的时候，就开始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有什么途径推广，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维系用户。就习惯性地想要邀请这方面专业的人来入伙，自己只做好技术就可以了。

惯性让你觉得要深入钻研技术，把产品的底层技术做到最稳定，把其他的工作交给其他入伙的同学。而且你不需要了解其他方面的知识，因为你觉得这些知识基本用不到，也不如别人专业，不如把时间花在技术钻研上更经济。产品还没正式上线，独立开发就变成了团队开发。

独立开发并不是真的只有一个人，但每增加一个人，非货币成本就会增加很多，并不像是在职场中，工作业务量大了就会扩充团队来做那么简单直接。在新增一个人之后，需要定期同步思路、讨论方案、相互理解，还要商定规范、项目管理，有可能会因为别人跟自己的进度不同而产生矛盾，可见人多不一定全都是好事。

03

独立开发本身是轻巧、低成本、高效率，是面对不同环境下的相同问题来探索解决方案，就像「小马过河」故事中，别人的经验仅仅是用于他特定的背景，也同样有「守株待兔」这样老旧的方法不再适用于变化的环境。

1904年，当时备受推崇的刊物《马车月刊》(Carriage Monthly)里有这么一句话：

“几个世纪以来，人类一直乘坐由牲畜拉动的交通工具旅行，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未来会有什么不同。

1908年福特T型车的出现，可以说是几年间全部替代了马车。那些仍然认为马车才是人类交通工具的车夫们，只能眼看着自己丢掉了工作。就跟现在AI时代到来一样，很多重复性的、总结性、经验性的工作，AI能在瞬间得出与领域专家相似的结论。社会范式的改变已经到了拐点，生活方式、工作方式、人际交往方式都在发生着细微的改变，一百年又一个轮回，现在面对的环境似乎与当时并无二致。

《追寻逝水年华》的作者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说过

“真正的发现之旅不在于寻找新的风景，而在于拥有新的眼光。

独立开发在技术上是一个重复的过程，但又跟单纯的技术开发还有些不同，你可以继续打着talk is cheap show me your code这种价值观，也可以试试新的眼光来重新审视遇到的问题值不值得去亲自写代码。

06 - 时间本质上是创造财富的唯一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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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开发相比起职场上班来说要自由的多，没有了职场的条条框框约束，也不需要花时间跟同事沟通思路、准备PPT、做月度复盘 … 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跟同事竞争有限的晋升名额而造成的疯狂内卷。

我记得之前听领导在分享会中说：“我会用价值低的时间拿来做个人调整，把价值高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

听上去感觉非常政治正确，细想一下感觉就是在变相地PUA在座的各位，就是在说非工作时间要为工作时间让路，工作的利益高于一切，公司花钱买了你的时间就要做出对得起这些钱回报。

之前我也曾讲到过，时间都是唯一的、最根本的生产资料，是获取财富唯一的来源渠道，一旦消费时间的理念被裹挟，就跳不出到处兜售个人生产资料的下场。养成了上班时间摸鱼划水、周末时间无所事事的习惯，时间的价值就仅仅能跟在职场里你的工资划等号，你以为摸鱼划水还有工资就是赚大了，拿着工资再去逛街消遣，但实际上你生产资料在流逝，做事的资本在减少。

你觉得，究竟是沙子值钱，还是以沙子为原料的芯片值钱？既然说是芯片值钱，那制造芯片所需的知识，是用什么换来的？你用十年前的制造工艺做出的芯片，价值又是多少呢？一切问题的归根结底，都是时间。

我曾加入过一个社群，社群管理员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我们培养起散步时候深思的习惯。具体做法就是要事事留心，找到问题，一有时间就围绕着问题去探索、继续思考，不要让散步的时间仅仅用来散步。刘未鹏把这种思考称之为暗时间：

“你走路、买菜、洗脸洗手、坐公车、逛街、出游、吃饭、睡觉，所有这些时间都可以成为“暗时间”，你可以充分利用这些时间进行思考，反刍和消化平时看和读的东西，让你的认识能够脱离照本宣科的层面。这段时间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日积月累将会产生庞大的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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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近几年才真正意识到时间的稀缺性，我的时间刚刚能让我专注做一件事情，超出就无法保证做事的质量。既然没有了通勤、没有了bullshit jobs，我自己的时间能100%自由掌控，我就可以把时间花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面。

在我加入的很多独立开发社群中，我看到他们是很认真地在讨论技术的应用、新产品的使用体验，讨论产品，讨论用户。大家也不会去关注什么绩优主义，也没有单论自己在技术上有多么的厉害，即便是大佬也在会提出很多理解不足的问题来。

或许你会问，我不知道自己的喜欢什么，也不清楚自己除了大学学到的还有什么能力。畅销书《每周工作4小时》作者蒂姆西·费里斯给出了一个找到自己独特能力方法：找到自己在哪个方面的时间消费最多，然后给他们提供能够压缩他们投入时间成本的价值。所有的一切都是交易，投入的时间与获得效应是成正比的，投入时间刷抖音换来的是短暂的快乐长期的空虚，投入时间职场打工换来的是短期的工资长期的资源，投入时间读书学习换来看到自己的无知长期是思考问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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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是弹性最大的资产，蒂姆西·费里斯还提出过一个问题：你找到了你喜欢的事情，按照计划要花好几个月来实现，如果有一把枪指着你的头要你48小时内完成目标，这时你会怎么做？你的独立开发项目肯不会按照你的个人意志发展，会受到周围环境的约束，只有一天时间就需要有一天的目标和方法，只有一个人能全心投入那就会有一个人做的方法，只有一万块的资金就有一万块的开支方法。

现在社会提供了非常多的杠杆，唯独时间是完全没法杠杆化的，作为生产资料也不会作为体现在个人的收支明细上，但时间会明明白白作为成本记录了你成长的轨迹。用查理芒格经常提到的逆向思维，结合之前我社群暗时间的方法，如果你还在职场，我也有一个很好的问题给你：“怎么做可以让你一辈子套死在现在工作里？”

07 - 模仿他人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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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跟着吴晓波老师去海尔的工厂参观学习，高浓度的两天下来，让我最为印象深刻的是海尔研发的卡萨帝烤箱。

我会因高达10w的烤箱价格感到不可思议，毕竟跟普通的看上去区别不大，就是多了块触摸屏。在后续的讲解中了解到，产品的背后是研发团队跟各菜系顶尖厨师长时间的深度交流。将食材料放入烤箱后，要用多少的温度、用多少的时间，都是与厨师数千次尝试后建立的算法模型，比如说做一只烤鸭，出炉后的口感不比去吃全聚德差多少。

这让我想到了九十年代松下面包机的故事，松下早年出了多款面包机都因为口感不好而卖不出去，为了做好面包机，研发团队花了几年时间跟着国际知名的面包大师学习揉面、发酵、烘焙，一点一点把面包师的手艺应用到工业产品中，生产出来的面包机能媲美顶级的面包工艺大师，一时间备受追捧。

海尔的产品与松下的故事同出一辙，唯一区别是中间跨了30年时间，在我看来故事的重点不是放在稀缺资源价值的最大化上面，而是靠模仿也能做出受欢迎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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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方寸笔迹的时候，特别是产品还没上线的时候，会搜罗很多市面上的产品，不管是什么类别，用苏杰的话来说就是在问题、方案相同或相异的四象限中，都存在可以借鉴的东西。尤其是在产品的形态尚可调整的时候，竞品的比较卖座的功能可以复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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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品分析方法

线上笔记类产品，核心功能差异很小，也很难做差异化，产品存在很明显的天花板，技术所能做到的是保证数据的稳定性，交互上可优化的点也不多。拿早期的三大巨头来说，印象、有道、为知，三者的笔记功能几乎一样，一旦其中一家发布了新的功能，很快其他公司快速跟进，即便是最近Apple推出的手记App，也只是借助生态扩充了笔记的内容，仍然摆脱不了对于文本输入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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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仅靠模仿是很难做成核心优势，模仿可以简单二分为：复制和借鉴。复制是亦步亦趋，跟着已有的产品，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快速跟进；借鉴是从结果出发参考别人的思路，结合自己的定位做相应的完善。

前面说到的海尔烤箱就属于后者。不过，无论是借鉴还是复制，还只是表面工夫，深层次的逻辑和影响力是不能模仿出来的。

iPhone属于手机行业的标杆，但由于产品定价，给同行业的公司提供了其他的价格空间，创造出了现代的手机市场。但很多厂商占据了自己的价格空间之后开始效仿iPhone，把工业设计提到几个档次之后卖相同价格，其效果可想而知，当你拿着7000块钱在iPhone和其他品牌两者徘徊时，不用想也知道应该选择哪个。

我也为简单的复制付出了高昂的成本，简单地把友商在笔记中的层级标签功能复制到自己的产品中，跟原本的标签体系产生了冲突，在笔记的计数、界面的交互上，带来了很大的不兼容性。为了解决这个不兼容花了超过两个月时间，上线后体验还很差。后来的复盘，才让我意识到这个功能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仅仅是为了做功能而做功能，反而让友商产品显得体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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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和产品又不一样，产品借鉴还相对来说有迹可循，但内容上的借鉴一不小心就会显得非常拙劣。

原因很简单，创作者已经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建立起自己的受众，产生了受众之间很强的网络效应。你所能看到的内容生产者，都是在输出独有的观点，讲他们自己的故事，你的模仿要么没有

真正经历过而无痛呻吟，要么不够深刻无法传递给读者，就算是完全照搬他人的内容，也根本做不出爆款。

08 - 从解决真实的问题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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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开发过了一个浏览器插件，叫做Grabox。

当时是为了解决浏览器书签跨设备同步问题，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Chrome不能跨设备同步，我花了几天时间开发并上架了这个插件。

我也没有想到，上架后被大佬多次推荐，在不到一年时间的迭代周期里面，在当时浏览器插件还是新事物的时候，就服务了几千用户存储了有百万条数据。

对当时的我来说，百万数据就是迈过了成功的门槛，于是想着把插件拓展一下做成产品，就找了朋友一起，围绕着浏览器书签管理开发了web服务。做插件的初心是解决同步的问题，做web服务就变成了获取更多的用户。上线不久就被用户吐槽，web端没多久就下线了，而插件至今用户和数据一直还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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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开发本质上是自己去解决一个很小的问题，挖掘问题背后用户实际上想要达到的目的。然而，无论是我在做Grabox过程中，还是我看到的很多失败案例，都有存在一个共性，就是做事情的动机变了，不再是要去解决问题，变成了把产品商业化、规模化。

就比如前段时间，我在自己开发之前发布的个人效率工具的时候，有个朋友找我一起做抖音小游戏，计划在春节期间能从中赚一笔。但我错误估计了小游戏开发的复杂度，花了不少时间进去，还拉着朋友一起做，但每次测试，效果远不如期望的好，以至于每天不得不拿出很多时间去开发游戏，原本自己的项目计划在元旦会去少数派更新几篇稿子，不得不推迟到春节。

一方面确实是抖音小游戏的火爆所带来的吸金能力吸引了我，另一方面我既要又要还要的心态让着实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追二兔者不得一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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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游戏事件过后，我产生了一个反常理的想法：每一个「用户」都值得花时间单独服务，在做事中丢弃「用户」这个词。因为只要提到用户，都是抽象的，仅仅是一组又一组用户画像，一个又一个的用户需求，而忘记了这背后是一个极度复杂的个体。过度简化的思考，可能会做出一个好的产品，但永远做不好生意。

做生意的逻辑，是服务好每一个客户，让每一个客户觉得满意，才能赚到钱。商学院里再高大上的理论、方法，都不如跟真实的客户好好交流交流。独立开发，不是什么阳春白雪，也是要弄脏双手去认真做生意。

因此，独立开发所面临最大的问题，是选择把事情做得更好，还是要做得更大。要把事情做大很容易，不过既然是独立开发，必然是存在极大的外部因素约束，没有时间的积累很难做大，即便是做大了也会很空洞。

说到这里我想到最常见的品牌 — 可口可乐，这家公司的sku极少，却能保持软饮料行业老大哥地位上百年，就是把事情做好到最极致的案例。很多人觉得可口可乐的成功是因为它背后的神秘配方，但实际上可口可乐即便是把配方和技术全部交出来，也不会有所影响。因为可口可乐为了让客户满意，为了能让客户在想喝可乐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可口可乐，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极为庞大的零售网络，从超级商场、便利店到小小的夫妻店，从店铺货架摆放方式到整个生产供应量体系，就是为了把卖可乐这件事情做好。

而咖啡界的大佬星巴克，早年间在更好和更大之间选择了更大。在除了咖啡单品之外，门店提供了午餐、CD唱片和其他非咖啡饮料的售卖，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通过增加sku组合中的sku数量来解决消费者需求问题。短期来看星巴克的规模获得了高速增长，但一段时间后，顾客对星巴克的品牌认识不再是咖啡，而是周杰伦CD、日式咖喱饭，品牌出现了严重的危机。于是，星巴克不得不回到做到更好上面来，只保留了咖啡相关的sku，门店升级了咖啡机，培养了员工的审美，回归到给客户提供更高质量咖啡上来，当然是以关闭了上百家店铺作为代价。

絮絮叨叨两个案例，我想表达是，独立开发者本身不具备太多的资源，从战略到执行都是自己，顺人性做生意，逆人性做自己是永远不变的道理。纳瓦尔说「你要创造一家小到不能倒闭的公司」，只要生意足够小，外部的经济周期就不会在你身上起作用，你就能在这个生意中保持盈利。

09 - 技术是一把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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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芒格有句名言「拿锤子的人看什么都像钉子」。

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喜欢读名人传记，读到了很多靠技术成功的故事，比如比尔盖茨、马化腾、雷军等等，给我埋下了一颗认为技术是创造美好世界第一要素的种子，只要代码写好了，就也能像书中一样人生有所成就。

直至我读了MBA之后才知道，原来经济繁荣的根本原因是商业，虽然技术创造了商业机会，但仍然是商业把技术应用到了普罗大众身上。这并不像小时候家里人说的那样，下海经商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然而这把锤子，即便是我理解了独立开发就是做生意这件事之后，仍然对我有这把根深蒂固的影响，我依然会在做事的时候首先考虑技术实现的复杂度，产品逻辑等等，而不是我要做这件事情是要解决哪个场景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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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网上有句鸡汤，说是找工作就要找到自己喜欢的、擅长的和市场需要的三者的交集，靠兴趣和喜好来驱动工作就能保持对工作的激情，工作会成为一种乐趣。

我曾经觉得，我喜欢的事情就是用技术给世界创造更多美好的事物，而刚好我也擅长技术，不喜欢职场里面的条条框框，那独立开发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

我本着上面的这个信念，就开始自己独立开发，开始学习更多的技术，陆陆续续花的时间得用年来计算，中间也参加了诸如Startup Weekend这些活动。

然而，我信念的裂痕就出现在方寸笔迹一年时间都没做好web端的时候，事情中似乎隐约透露着我内心的真实感觉：我喜欢的可能不是自己做产品，我喜欢的可能只是别人成功之后的光辉，我不喜欢这个粗糙的过程，只是喜欢被用户喜欢的感觉；而我擅长的也不是技术，技术只是我多年在职场不得不锻炼出来的生存能力，我擅长的可能是看到别人的光辉后自己做梦。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手里一直紧紧攥着技术的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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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聊过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有一个非常朴素的共同的梦想：在自己的土地上盖一所自己的房子，要有个庭院，最好是还有一家自己的小店。

土地和房子的需求是来自于千年前原始人时代刻在基因里，而小店是我们内心里对于事业的追求，因为打工永远不能被称为事业。

所以在看到别人成功故事的时候，事业的欲望就蠢蠢欲动，认为别人能做成功的自己至少也能做个七七八八，在职场中受够了不停压榨的老板，无法沟通的领导还有不知进取的同事，脑袋一热就把别人的成功当做路径，要试试自己的头硬还是南墙结实。

我有个朋友，今年年初的时候看抖音情感直播很火，由于他曾做个几个项目每个月都有可观的被动收入，就在观察了几天之后入局了情感直播。自己装修了办公室，买了一批手机，注册了账户，跟外面几个所谓的「老师」学了一段时间，就招了几个人开工。直到几个月后我去找他聊天，他整个过程都是愁眉苦脸说跟着别人学挺简单自己做起来就不是那回事了。

独立开发因为生产资料都在自己手里，不需要依赖于特定的物质条件，不过看着别人成功容易，自己做起来就是另一码事，不是说自己业余时间做就完全没有投入，业余投入时间的机会成本可能比你所能想到的要大很多。

我也看了在独立开发圈子很火的Tony Dinh的文章，两年时间从0收入到月入45k确实让人心里痒痒，也想尝试一把。我在读到文中前半部分还没开始营收时候的一句话的时候，能深刻理解他内心的挣扎。

对技术执念的这把锤子，放在职场中别人会把你称为专家，放在自己做生意的事情上，就很难成立，就跟孟岩老师多年前讲到的一样：

有人把某个技术、框架、平台研究得里外通透，以为这样就能奇货可可居。实践中，这种人能红火一时，但很难超过5年。这是现阶段技术发展生命周期所決定的。

此外，现在越来越多人意识到了，能够靠读书看文章读代码做练习学会的东西没什么门槛，智力正常的人只要愿意花功夫，都不难达到你的程度。有的人认为，自己有能力驾驭技术潮流，哪个红学哪个。我在技术行业里不敢说阅人无数，见过的高手上百是有的，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能够连续抓住两个以上的潮流井且始终处于领先位置的人及其少见，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更常见的情況是，上一个阶段的成功会成为下一个阶段的障碍，所谓随机应变屹立潮头之说，往往只不过是当红小生给自己壮胆的狂言，时过境迁之后，他就只能听着新一代当红小生的豪言壮语而默默苦笑。

技术是因变量，独立开发要做的事情可大可小，所需的技术可多可少，关键是意识到自己手握锤子的这个立场。

拓展链接

https://news.tonydinh.com/p/my-solopreneur-story-zero-to-45kmo

10 - 没有规模效应的时候，一切认知都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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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行业是最讲求规模效应的，用户越多，产品的盈利能力就越强，这句话适用于所有的互联网产品，只是规模效应在互联网中换了个词，叫做流量。

互联网新闻的对象往往是时下最为流行、最火爆的产品和公司，媒体的报道的内容读的多了，就会有种错觉，似乎读完就掌握了如何做一款有流量产品的方法论。

很早之前我读了人本商业评论对元气森林这款爆火产品的分析，文中认为元气森林火爆的根本原因，是元气森林专注在用户价值层面，认为用户越来越多地开始关注健康，以健康为底色的气泡水市场亟需一款产品来满足消费者。

企业的唯一护城河就是对用户价值的理解，而只有用户的消费行为才能真正的定义产品的内核。

读完这篇案例分析，我直呼学到了，用户价值，我就开始张口闭口地谈这个词。

由于用户价值这个突然入侵的认知，很快就给我做事的系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我开始尝试拿用户框架去生搬硬套一些场景，觉得用户流失的原因就是没有提供价值，觉得用户选择付费也是因为用户价值，做事的逻辑变得因为要提供用户价值而去开发。

然而，元气森林真正的爆火，在用户价值的外表之下，是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归根结底还是在于渠道。能把饮料无论在商超还是便利店都铺得开，在饮料淡季能跟火锅店合作，旺季能租下商场整个冷柜，全国城市大面积铺上，无论是哪款饮料，只要能做到如此强的渠道能力，用户价值只是一个火苗，给元气森林的火爆提供了一个场景。

所以说，商业评论、分析报告在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不同的立场也会有不同的观点，把这些内容当作干货、当作方法，会导致做事没有章法，没有底层逻辑，只知道这么个道理，但不知道如何把事情落地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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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振宇24年跨年演讲上提到社区超市的案例

问：假如你开个超市，会把鸡蛋放哪儿？是在里面，还是门口？

我一听，这道题我可太会了。鸡蛋是刚需品，价格很透明，所以，鸡蛋便宜点卖，用来引流，这叫商品组合中的“引流品策略”。把顾客吸引来之后，根据动线设计原理，得让顾客绕来绕去多逛一会儿，逛的时间越长，买的东西越多。所以，鸡蛋应该放超市最里面。

如果开的是一个大超市，这个答案应该是满分。但是，今年有一家社区超市的老板就给了我另外一个答案：不能放最里边，应该把鸡蛋放门口。

奇怪，超市卖鸡蛋，通常都是赔本赚吆喝的。客人买了鸡蛋就走，这不白赔了吗？

这个老板说：“不是啊。我们社区小超市，做的都是邻居生意，不能那么鸡贼，要做个敞亮人，吃亏就吃在明处。你占我一回便宜，占我两回便宜，你占我一个月便宜，您不就习惯来我店里买东西了吗？生意就这么做啊“

看到这个问题，我的第一反应也选址、货架、库存周期、搞各种活动，设法吸引顾客留在店里，只要在店里，我就会想办法让用户花钱。然而这不是社区超市的逻辑。

鸡蛋究竟是不是引流品，究竟是放在门口还是放在里面合适，是取决于所服务社区的人口结构：如果这个社区租房的多，那我就是要赚他们的钱，放在里面合适；如果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多年了，自然是放在门口合适；如果都中老年人居多，要看当地老居民的习惯，是应该早上卖鸡蛋还是下午卖 … 只有把老顾客维系住了，才能去拓展新的顾客。

前两年我在盛和孰学到的胖东来的案例，就是这么一点一滴靠口碑做起来的。而这种案例，是不能用商业工具来分析的。

除了胖东来，罗胖在跨年演讲中也提到很多案例，比如麒麟大口茶，做法就是在降成本，方法也是极为朴素，整个奶茶商业体系的搭建是从下向上生长出来的。一上来先做个PEST，再做个SWOT，做好STP之后开始搞战略，定使命愿景价值观，拆解ORK，衡量ROI … 这一套下来PPT是做出来了，但还是要回归到做事上，懂得越多，反而错得越离谱。

独立开发就是跟开一家奶茶店，做一家社区超市同样的逻辑，本质上就是发现用户遇到了哪些问题，怎么更好的解决用户的问题，让每个用户都满意。生意是生长出来的，不是规划出来的，更不是分析出来的。

前两天我去商场的时候，渴了想点杯饮料，看到喜茶门口不少人，就好奇扫码看了看。我天，这还是三十块一杯的喜茶吗，十八块一杯，这让自营的奶茶小店们怎么活。嗯，有这个想法，就表示还停在流量中没出来。奶茶小店活下来的方法，其实就是提高质量，达到跟喜茶十八元同样的品质，在喜茶覆盖不到的地方，就方圆两公里服务好这些用户的体验就够了，什么流量漏斗、什么PMF，在真实商业里面，money tal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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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提到，我拿着用户价值这个不都属于自己的认知，应用到自己的做事方法中，出现了一系列的混乱，其实就是没有做到知行合一，不是说读了增长黑客之后，自己做的增长策略就会立竿见影；看了精益创业之后，MVP的反馈循环两三天就能建好；读了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之后，立马就幻想着来一场肖陶扩洗涤心灵。

这远远不到行的阶段，因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要做什么。

之所以说认知会成为负担，是因为通过读书看报学到的，都是在商业逻辑中凝练再凝练的东西，过于抽象的东西在起步做小事的时候，会缺乏具体的做事技巧。了解做事的逻辑并不代表就能做得到，而不能应用、不能实践的认知，在独立开发的时候就会成为一种心病，觉得自己花钱买课学了不少，但为什么就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久而久之就会失去对自己的信心。

能出现在商业报道上的，都是已经实现了规模化的公司，规模化的玩法跟独立开发根本就是平行世界。举个例子，瑞幸咖啡之所以请得起大牌明星代言，是因为他有上万家门店，私域数十万个线上社群，每个门店一个立牌加上明星代言费，在社群中一条推送就能赚回来。独立开发刚上线一款App先不说请不请得起明星，一阵吆喝热度过去之后，能不能把成本收回来都是个问题。

不能总是拿着别人的地图走路，也要想想自己要走一条怎样的路。